如果有一天我不会写文章了,我一定想我是不是麻木了。我经常以矫揉造作来自诩,这好过去跟别人讲我是一个对待缘分比较敏感的人。
沈河
我想重新回到这里看看
晚冬的傍晚夕阳余晖缓缓撒下,我把摩托车停在之前的出租屋楼下,摘下头盔后视野开阔起来。周围变化实在令人意想不到,原本是距离闹市区较远的城中村,在我印象里周围都是吵嚷的路边摊和后夜店里也会微微亮着的粉红色小灯。近几年来的变化高楼林立像是参天般的大树猛然而起,我竟惊愕间如果不是因为之前的路走过许许多多遍,我也怀疑自己来错了地方。
阳光透过大厦之间的缝隙显出一缕缕的丁达尔效应,它暖暖的映照在我脸上,令我有些许恍惚。可能是因为前两天工作的忙碌,我的胡子也久日子没刮了,显得人更没精神些。实话说我从来不是邋里邋遢的人,摩托车隔几天就要洗洗刷刷,新安置在城东的家过段时间就回去看看,自然我收拾的一尘不染----在我重新独自一人的这几年里我可以负责任的讲我不是一个懒汉。
我就这么想着喃喃着爬上了楼梯,没上几步身子便热腾腾的冒汗。我脱下为了避寒穿在身上厚重的衣服,觉得一身轻快时,于是更大步些向楼上走去。
身上穿的是厚重的皮衣。北方小镇的冬天寒冷许多,风从人的领子里钻进去,划过胸膛又从裤脚里溜出来,将人的骨子刺得生疼。所以我经常穿一些厚皮衣类的衣服,骑车时能够将寒风拒之身体外。
或许是我很少注意这件衣服的保养,领子有些开裂。我很喜欢这件衣服,只是不曾在乎哪些地方损坏了,又该去小作坊里买些布料补哪里,我觉得实在麻烦。但这皮衣比我的年纪都大些,是我父母亲相识的千禧年,父亲托电焊厂的老朋友预支了两个月的薪水去百货大楼里咬咬牙买下了这件衣服。父亲长相十分正气,小时候看着他威风十足的跟我讲多亏了这衣服才凸显了自己的帅气,把母亲追到了手,十里相亲都说父亲母亲郎才女貌。于是这衣服的意义对我来说也特别重要,我经常聊以慰藉地幻想这衣服也可以给我带来关于感情的好运。
我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大口喘气来到了房门外,口中呼出的热将眼镜盖上雾气。掏出钥匙左右扭晃着,锁眼上生满了锈,仿佛很久没被人打扰过它静守着的房间,我想里面应该也是如此。费尽功夫我才将门推开,扑面而来先是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阳光很少照进这个房间,在离开时她把窗帘拉的严严实实。昏暗的房间里,陈设还是依旧像我离开时那样,塑料盖布将所有的家具罩了起来,就像等待下一个房客重新将它们唤醒,掀开发生在这间房里的故事,没人会在意上一个在这里住的人是否因为怎样的原因而抛弃这里。它们都静静的躺在那里,时过境迁后落下了一层层厚重的尘埃。桌子上有一个印子,和其他的灰尘不是同样的,应该是早些日子被人拿走过什么东西一样。我自然是没工夫再细细去看这房间,毕竟在无数次的烂醉后将这里头头尾尾的幻想过。
将手里的衣服挂在门口的衣钩上,我一屁股坐陷进去桌子旁的沙发,掀起的灰尘一股脑的呛进了鼻子,我才发现原来我的眼睛干涩得生疼,我便心想就在这里睡会吧,就一会歇息也罢。